贾友虎说:“来得及,来得及,只要二位先生表态,积极为我们争取,我们愿意先拿钱出来做好水利项目,等你们那里批下来,再给我们一些补贴就行,你们肯做,实际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贾友牛说:“是啊,你们在村里,在我们附近,我们心里就很踏实,哪怕最后你们不出一分钱,我们也要把该换的水管换掉,该解决饮水困难的,一定想办法来解决。要不然,错过这次机会,组织村民做水利,真的比登天还难了。现在的人们都向钱看,衡量一个人有用没用的标准也就是看他/她有没有钱。”
尹懋说:“是啊!”
德志对贾友虎说:“你去忙吧。”
贾友虎笑着说:“谢谢你们,谢谢,积极为我们争取吧,万一不行,就算了,我们不勉强。”
德志心想,自己的事,小范围的事,住在这一块山坡的人,心比较齐,就容易组织一些,也愿意积极投工投资将水利项目做好,让家家户户都有干净充足的水饮用。人们的利益一致,又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应该比做村里的集中饮水项目好得多。集中饮水项目的难处,就在心不齐,有好处都想占,出力都怕出。对组织者还不放心,总认为组织者拿到了好处。一万的项目,可能得了五千,最后落实的只有五千;十万的项目,私人可能得了五万,最后落实的只有五万,但是往上报还是五万。以此类推,很多人都不愿出头组织这事,最后大家都一起挑水吃。
德志说:”尽量吧,你去忙,我们看了那两户,一并申请,看办公室批不批准。“
贾友虎听了,笑着走了。
贾友牛为表示尊敬,让德志他们走在前面,他在后面指示往哪里走。他走在前面,显得不礼貌,而贾友牛虽没读到多少书,没什么文化,但是在人情往来上,还是很懂的。身在农村,就不说城里的规矩,说到底,城市里的人大概都是从农村迁移过去的,根子上还是农村的那些规矩,没有改变,只不过,后来搞了城市文明啥乱七八糟的,包括放鞭炮啥的,都是农村的规矩,一直在延续,没有断过。人在城市,根在农村,头脑里还是农村的思想,只不过在城市,多了一份节奏和焦虑。
其实,刚才贾友虎已经明确告诉我们,这里到河边的两户人家只有一条路,没有什么岔路口,正因为如此,才是被村里忽略,村干一年到头都不下来看一看,似乎他们不是这个村的人。山大人稀,这才是真体会。其实,这些都是人的惰性造成的,村干宁愿多赚钱,也不愿为村民服务,服务好了,是应当的,服务稍有不好,就被骂得狗血喷头。这样的村干,干了也没用,不在乎那一点点工资。
贾友牛说:“一般通知开会,发放各种本本,都是我来,村委会那些人,根本不来。稍微有点权的,就死抓住不放,像我们这些小组长,又不拿钱,又要办事,耽误了自己家的农活儿,反而给村支书和村主任他们服务,让他们得表扬,实际全是我们做的。”
德志说:“那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越往上,等级越明显,越气人,要当官,就当大官,别当那些不大不小的中层官员,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那里,真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窝囊呢。”
三人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就到了河边。
两户人家的房子建在离河边垂直高度约去有200米的地方,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溪流,那水从观音峡流出。观音峡即是剑峡,是观音大士丢了宝剑,将一座山峰劈成两半,结果,窄窄的缝隙里却流出充沛的水来,遇到山洪暴发,这里就是一片水国,好在房子建在比较高的地方,洪水想淹着房子,还不是那么容易。
贾友牛向他们介绍以上的情况。
穿过一片竹林,就有狗叫声传来。那狗不敢冲过来,三人中,它至少认得一人,就是贾友牛,这似乎让狗很为难,究竟是进攻还是按兵不动,这是个难题。
狗主人立即出来迎接,喝退了看门狗,狗的任务完成,看起来,这群人对它主人不构成威胁,它立即伙同来找它玩的狗跑到山坡上的耕地里撒野去了。
贾友牛向主人介绍了两位先生。
她说:“姚先生,我见过一面。在村委会开会时见过的。”
德志想起来,第一次到虎坡村时,宫支书安排在村委会,也就是村老学校里开过群众代表会,这一户人家是女代表,因男人出去打工去了,一两年才回村一次。
对于尹懋,她没有印象。
德志有些惭愧,来村里快一年了,有些角落却没走到,被遗忘了。临到项目快结束时,才发现还有农户没有受益。
真的不应该啊!
可恶的宫支书,从来不提这里还有人居住,一天到晚老是想着如何沾便宜,怎样才能捞到好处,置村民的利益不顾,或者不想全部照顾。或者利用职权来报复那些平时说他坏话,不肯听话,别别扭扭的村民,宫支书可真阴毒啊。
女主人很热情,立马从里屋拿出啤酒来,尹懋和德志看了吓一跳,她正要开启,德志连连说道:“不喝,不喝。”
但是说时已经迟了,德志和尹懋都没接瓶子,贾友牛说:“给我吧,我忘了交代,他们是基督教的,工作期间不喝酒,有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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