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明。

莫谴西风吹叶尽，却愁无处著秋声。”

胡资质闻听，暗自叫好，说：“孙姑娘果真不愧为一代才女，令人叹服。刚才听姑娘吟的诗，使我也想起了诗人晏殊的一首诗来：

一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自隅；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华春丹说：“这两首都是宋代的诗，的确不错，我研究多年宋诗，因为大家只是对唐诗宋词特别熟悉，却对宋代的诗，不熟悉，这么冷门的文学专业，一般人谁知道？我用搞笑讲故事的方式，在文章中讲课，算是一种文学普及了，只有你能看出来我的用心，唉，以钟总管之才，其实不必在蔡府谋事！清华北大、美国耶鲁大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都可能要你”

“为什么？让我离开蔡府？”胡资质一惊说。

“说实在的，我义父的为人，你还不是那么完全清楚，你……，”华春丹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又说：“钟总管可记得石安这个人？”

胡资质说：“记得，记得，我虽然不很熟，但是当初‘沣南一中’招录学士那天，他的名额却被我挤了，舒玉副馆长招录了我而没有要他。后来，还是我求你，想让他入了馆，想进馆的人，总该给机会吧！”

华春丹叹了口气，低下眉，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与石安早就认识了，而且早已相好；只是家父和义父都嫌他家是古董商，与我家书香门第，门不当、户不对，一直极力反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套！”

胡资质吃惊地站了起来，好象是谁突然踹了他的膝关节，两腿有些发酸。他目光中几乎闪出泪来，那滋味说不清是什么，象是一根针突然扎在了心上似的难受。半晌，他恢复清醒，有点难堪，又有些自嘲说：“怪不得，免费医院－沣南一中招生那天，舒玉录了我这个乞丐，而没有要他呢！”

华春丹又说：“我这次进府是特意来找你，因为我觉得你是我遇见的足智多谋的人，请你替我想个办法；因为家父和义父准备让我和吏部尚书京大京之弟－京小京定亲了！”说着，她侧过头，闭上眼，两行清泪流下来。

胡资质顿升起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这种感觉直刺透他的心，他蓦地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说：“燕姬，你知道么，不管你成为谁的妻子，你都是我的‘精神妻子’，我入蔡府的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每夜都梦到你！我不让你嫁京小京，他大哥京大京绰号晶晶亮、透心凉，是有名的官场老手，你这颗纯洁的心怎可受此污染，石安外号一根筋、光头强，更不能嫁他！你再等我几年，我这处级转正了，副厅级也指日可待，买房置产，我娶你，行不，求求你，等我。”

华春丹惊慌地将手从胡资质手中抽出来，木木地看着胡资质，似乎从前根本不认识他。

忽然，华春丹“嗤”地笑出声来，说：“你真会耍笑人，我还是头一回听到‘精神妻子’这个词。算了，你别拿我开心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胡资质颓然坐在椅子上，说：“你不信么？当一个男人得不到一个女人的时候，容易幻想，将自己得不到的，甚至已成为别人的妻子的女人幻想成自己的‘精神妻子’！”

华春丹笑得更响了，她说：“照你这么说，当一个女人得不到一个男人的时候，而这个男人又已成为别人的丈夫时，也可以将他作为自己的‘精神丈夫’了？”

胡资质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嘴已经咬出了血。

华春丹又说：“万般皆是幻，这点事都是上辈子因果所致，只不过都是执着、妄想，佛经上讲的很清楚了，你不妨自己看看，可以明白什么才是真理，什么才是人生的真相。凡俗之人之所以不能入圣，就是将这俗事看得过重了。”她似带安慰般从一旁的桌上摘下一枚红色苹果叶，轻放在胡资质的手心上。

华春丹说：“你这次侦破黄金案，说明你很有推理能力，你是怎么发现潘长河的蜘丝马迹的？”

胡资质说：“告诉你一句实话，前一阵，我询问了陈容国，他让我看了看潘长河的籍贯，找人问了问铸造铜牛的方法，建议我，可以去康桥，这个必经之地，在他的提示下，我才顺利破获了案子。”

华春丹吃惊地说：“原来如此！我现在很想见见他，带我去。”

胡资质说：“走吧，不过，到那别谈这个案子，可以像朋友那样，随便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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