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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着,在寒冷干燥的冬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湿气。
今冬的初雪,终于轻轻飘洒了下来。
傅诚深深呼吸。
冬日清晨那特有的凉凉的气体钻进他的肺里,令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通透了似的。或者是因为要去自首了,背在身上来自于谎言的压力终于可以卸去。
“这就走了吗?”身后,传来路小凡的声音。
转过头,就见路小凡穿着浅蓝色,长及膝盖的套头大毛衣,同色的毛绒大拖鞋,却光着腿、散着发,站在楼梯处。显然也是一夜无眠,早上才睡着又惊醒的。
傅诚连忙把门又关上,怕冻到她。
路小凡却走过来,仰头望他,“不跟我告别吗?”
“为什么要道别呢?”傅诚忍着心酸道,“也许我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那时候你还是计肇钧,我问你傅诚的情况。”路小凡却像没听见这个回答似的,自说自话道,“你说傅诚只爱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是指我吗?”
傅诚点头。都这种时候了,再无隐瞒。
“那我就放心了,我真怕还有别人。”路小凡一脸心有余悸的神情,轻轻抚抚胸口,“那你能不能晚走一会儿不如,你先给我一个孩子。”
起初,傅诚没听懂这句话的真实意思,随即就像被蛰到似的,惊得说不出话。
“是啊,我太大胆主动了。脸皮也太厚了。”路小凡却垮下双肩来,“就算你肯,也不可能一次就中奖是不是?多做几次,又怕没有时间。”
眼前的人是路小凡吗?是不是被狐狸精附体了?傅诚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一贯怯生生的小白兔突然化身女狼,而且说得这样一本正经,实在让他招架不住。
“好吧,今天不行,我就等你好了。”路小凡继续自说自话,“反正你在牢里表现好的话,二十年也出来了。其实想想时间过得蛮快的。也不算很久。”这么说着。眼泪却唰一下掉了下来。
傅诚就抵抗不了路小凡的眼泪。
贸然求婚,几次想彻底分手而夭折,都是败在她的眼泪手里。此时,心里说不出的疼。就像有尖利的金属从心尖上那种最柔软地方钻出来似的。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把她紧紧圈在怀里。
真想就这样下去。永远也不放开啊。
“你不用劝我,因为你劝不住,反正我会等你。你在牢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你没办法制止我。”她抽抽答答的说,听起来那么委屈,可又坚定无比。
傅诚满心的话就真的说不出来,明知道她这样是不行的,他也不能接受,可就是被堵在胸口。或者,交给时间吧?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抵得过流年。
希望心爱的人彻底忘记自己,他不是第一个,但也绝对不多。
“我们坐下说好不好?”到头来,他就只说了这样一句。然后就打横抱起路小凡,一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