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愿意吗？

莫行乐手心都是汗，心高高地悬在半空，等待着燕窝的回答。

燕窝并没有看向莫行乐，走到长公主跟前行礼：“莫大人若以正妻之礼迎我入门，珊瑚是愿意的，若是旁的……”她吐出两字：“不愿。”

话音刚落，莫行乐迫不及待接话，生怕燕窝对他产生误会：“当然是正妻，明媒正娶！绝不会委屈你一分！”而后好像抓不住真实，小心翼翼跟她确认，“你真的答应嫁给我吗？”

燕窝这才看向他，嘴上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得莫行乐心头一跳，总感觉没事找事坑了自己一把，就听燕窝说道：“有一个条件。”

“人啊，为什么要对挖坑这种事乐此不疲。”

莫行乐叹气，恨不得回去几个时辰以前一个大耳刮子打醒自己，问什么问，开开心心等着把新娘迎回家暖被窝不好吗？非要问，你个嘴贱的！真活该，看你现在能怎么办？燕窝要求他做一道合她心意的菜。

做菜啊，愁啊——算了算了，豁出去了！

家中母亲和祖母围坐一堂，手中各执着一柄绣花团扇掩着下半脸，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又瞟向厨房忙活的某人，不约而同笑成一团，“这次是上心了，难得有个人能管得了他，也不知道姑娘长什么模样？”

“母亲大可放心，媳妇托人打听过了。姑娘原名叫上官燕，是前朝膳部郎中和司膳徐氏之女，为了给家族还有前朝御厨之女吴秋翻案才进长公主府，为人机灵，又有一手好的厨艺活，进府几年不到就已经是长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

“你这般说，我对那个姑娘是真的好奇了。诶，行乐这么久都还没出来，他要做的不是挺简单的？”老夫人才想起莫行乐待在厨房似乎已经很久了，照例说他弄个圆子，应该不难才是。“去看看？”

这方讲完，身为儿媳的莫夫人搀扶老夫人准备去找儿子，那边莫行乐就端着漆盘穿过长廊，喊道：“来了，来了，好吃的来了！”

刚站起来的两人又坐了回去，看到他的扮相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

莫行乐腰间的围裙还没解开，脸上、腰间、围裙还沾了不少面粉，额前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脸颊，不光如此，鼻子还有点灰黑色的炉灰，很是狼狈。

“娘，祖母，你们尝尝看，这是我做的元宵。”他把两碗放到她们面前，眼巴巴瞧着她们把元宵送到嘴里：“味道如何？”

两位笑而不语。

转眼间就到元宵节。

御街的主道上张灯结彩，抬头就是各式花灯，沿街小摊猜灯谜的，卖用茉莉编织的小花环、小花簪的，中间掺了阵阵甜香，轻轻松松就能勾起游人对元宵或汤圆的记忆，汤圆甜糯，咬上一口，里面的芝麻馅就流了出来，白色的外皮，灰黑的内馅，视觉效果极好，来自南方的游子偏好这一口，京城的百姓还是喜欢口感较硬的元宵。

但无论是何人，在这热闹的时日里，都趁上一碗甜汤，小孩吃的开心，大人吃的意头，给这个年画上圆满的句号。

锅中的水已经有些浑浊，那是附着在白团子上的糯米粉化开溶解在水中，水正沸腾，一个个雪白的团子在锅中翻滚浮沉，掌勺的用勺子不时拨开，以免好几个团子抱团黏在一块再也不分开，一旦有客人要点，飞快从锅中舀出四个小团子，加一勺红糖化开的甜水，撒上一小勺糖桂花在团子表面就算完成了。

莫行乐端着两碗汤圆来到小摊旁边的座位，燕窝已经坐在位置上等着他。茂密乌黑的头发簪着海棠绢花，绢花十分仿真，似天边拂晓的云霞，花灯的橘光照得她分外娇艳，莫行乐脸上一红，眼神错开，落到边上，说道：“趁热吃，这家的汤圆很好吃的，我以前元宵的时候每次走到这都要买一碗来吃。”

“嗯。”燕窝双手接过，吹散热气。

“怎样？”莫行乐追问。

她脸上出现一抹笑容，“甜汤的红糖水加了姜，姜味较重，吃起来就不会感觉特别腻口，糖桂花增添几分香味，雪白软糯的汤圆，微红的红糖水，最后是点睛的糖桂花，金灿灿的，看着就很好吃，芝麻馅浓稠流浆，挺好吃的，我们以前在南浔的时候，每逢元宵中秋就会做汤圆，有一年不记得是汤圆做多了，还是怎么的，阿瑶就把它用另一个方式做了，味道还不错。”

“好吃就好。”莫行乐见燕窝脸上是真的满意，也放下心来。

但他还是放心太早了，燕窝下一句就问起：“那你呢，想好要做了什么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