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位夫人啊,多谢你了,老太婆如今就只有这孙子和孙女了,要是出点什么事,可让我怎么活啊。”老婆婆看到沈媛,又感激的表示了一番。
沈媛也是理解这种老人家的心情,反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慰着,让婆婆的情绪好了很多。
“姑娘,那些地痞是这么回事?这附近常有他们来捣乱?”路南城开口询问着,他此时对这地界的百姓的生活安危有些担忧。
“他们的主子看上了我姐姐!非要把姐姐抢去做他的小妾,姐姐不答应,他们就三天两头的就到我们家摊位那里捣乱!”不等姐姐说话,小花匠就抢着义愤填膺的控诉着。
“那这里的镇长都不管吗?”路南城继续问着。
“镇长?哼,那个收了黑心钱的镇长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不帮这那个死财主来欺负我们就算不错了。”小花匠继续骂着。
“那有没有去告过县官呢?”一旁的护卫大哥抢言问道。
“县太爷他才不管呢,上次李大叔家的儿子被王员外家的儿子打死了,告了官,那县老爷他收了镇西那个王员外的钱,不仅没给他做主还逼着李大叔家的小桃红嫁了过去当小妾,说算是对王家的补偿,你说说这让我们如何敢告啊。”小花匠提到县官一脸郁闷,他姐姐也捂着脸有些伤心的扑到婆婆怀里,
“那怎么没去郡守那里告呢?”路南城思索片刻,对这个茶树镇的情况倒是有了些看法,不过还是要进一步的了解一下情况才是。
“郡守大人的府上,也不是没有人去过的,前年那个莫花匠在茶花大赛上的花愣是让人给掉了包,本来是他拿奖,最后镇长非说这茶花在谁的手里,那银子就是谁的!”
“啊?那这个后来呢?”饶是沈媛这种见惯了市井间那些个龌龊,对此事也是有些诧异的,毕竟白天刚逛了那个茶花大赛,这会子又听到了这样的故事,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自然是没有拿到钱了,莫花匠也是个性子硬起的,一路告到了郡守那里,可郡守非说这事是越级上告要先打三十大板,莫花匠就信了可打完板子郡守又不认账了。”小花匠说起这事是满满的无奈。
“这个郡守怎么这样不守律法!不为民办事!”护卫大哥愤愤不平。
“唉,所以说告官还不如不告呢,这上下之间那具是一些个官官相护的。”婆婆张口感慨着,语气中满是沧桑。
听到这里,路南城沉默了,他是坐在高位上有责任为他的子民负责,但这些个地方父母官本是应该待老百姓如亲人一般,可如今事实上是这里的官员不仅是官商勾结还官官相护,甚至还不乏有那些个鱼肉乡里的人,祸害这这个国家,若是长之以往怎能了得。
这时,这位年轻的帝王才真正明白了先祖爷的意思,这呆在上面不下来就永远会同一叶障目一般难见泰山,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更好的改进这个国家,做一个英明的圣主。
看着昭华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沈媛也不出声打扰,示意碧衣掏了些银子出来给了这家人。
老婆婆连连摆手不肯收下,“恩人呐,您救了老太婆的孙子孙女,老身已经无以为报了,这,这还又拿了银子出来,老身是不能收啊,不能收。”
“婆婆,你就收着吧,你看您现在身子骨也不太好,小花匠姐弟俩又受了伤,家里也没有了其他人,没人出摊去赚钱,但总是要买些肉来补一补的,何况您都叫我一声恩人了,如今恩人我发了话,就是让你们非收下这银子不可!”沈媛故作生气,恩威并施的让老人才又落着泪收了那银子。
路南城看着她这般照顾这些穷苦的百姓丝毫没有那些个富贵人家骨子里对这些人的鄙夷,心里也是舒服的。
主仆四人从茅屋小院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的悬起,但此时几人的内心里都是不怎么高兴的,全然没有了白日里逛茶花大赛的兴奋劲。
现在就这样静静的走着,各自的心中想着事情,慢慢的往码头走去。
沈媛是看着那家人,想到了自己和母亲当年也是,刚被沈家赶了出来,还未被老宅接回去之前,也是就这样相依为命,平日里挣不到钱的时候母女俩就都默契的不说饿,直灌水让自己饱一些。
所以,这些贫苦百姓的生活沈媛是最清楚的,她也没有在进了茅草屋堂屋里时看到那桌椅的惊讶,因为她和娘最苦的时候还跟乞丐们一起挤过破庙,相较而言,这家人还是有着可以避风的屋子,有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而娘她已经就那样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