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江淮走去,没在自己桌子上看见业卷子,倒看见他倒饬用了好几的那个旧相册本。
薄渐寥寥几笔,在一张空页上画了两个小人。
一个短头发,一个扎着辫子,两个小人手牵手。有辫子的咧着嘴笑,短头发的倒很高冷。
薄渐行楷极稳,在辫子边上写了个“江淮”,短头发边上写了个“薄渐”。
江淮:“……”
“你在干什么?”他问。
薄渐落笔最后一个“渐”字,没抬头,不疾不徐道:“画你和我。”
“废话……我问你的你往我相册上画什么画?找不着纸?”江淮皱着眉就要去抽掉相册,“给我……要不你自己这页撕了。”
薄渐按住了相册,抬头:“不许撕。”
“这相册,不草稿本,主席。”
“我知道。”
江淮:“知道你他妈还往上画画?”
“我手上没有照片,”薄渐轻轻说,“画一张不行么。”
江淮皱眉,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我想在你的相册上贴一张我和你的照片。”薄渐说。
江淮皱眉:“为什么?”
薄渐掀起眼睑,他眸色很淡,弯出一点笑:“因为我觉得相册上的都你来说很要的人。”
江淮心脏倏的跳空一下。
他想嗤笑着问,那你觉得你我来说很要的人?但江淮没问出口,他躲开了薄渐的目光,不大耐烦的语气:“那你就往上画画?你幼不幼稚?”
薄渐摊平相册:“不幼稚。”
“幼稚了。”江淮冷酷道。
薄渐转去,低头在相册空页上补了点什么。
江淮瞟了一眼。
薄主席在“江淮”后补了个“淮”字,在“薄渐”后补了个“渐”字。
江淮变了江淮淮,薄渐变了薄渐渐。
“这才幼稚。”薄渐渐说。
江淮:“……”
薄渐渐着江淮淮稍一沉吟,问:“了,今晚我可以在你家住吗,我家……”
“不可以。吃完饭滚。”
这个学期很短,农历来得很早。
月考后不到三个星期,就要期中考试了。各科老师急匆匆一周头到尾赶进度,预习学案、复习卷子交替,雪花似的往下发。
期中考,校篮球赛前后停两周。校园网上的篮球赛名次之争也暂时偃旗息鼓。
期中考就在下周,这周级部先来了次期中模拟考。
模拟考有两场,二场就班里发发卷子,自己做做,也不级排名,但一场正儿八经的模拟考,全级部拉考场,提前按学号排出40个考场。
江淮按学号,在40号考场。
他1534,赵天青1535,难兄难弟,前桌后桌。
天天模拟考,老师忙,学生也忙。要准备期中考试,学生还要规划组织期中考试结束完立刻接上的校篮球赛决赛。
学生主席尤其忙,天天大接着小。
江淮坐教室睡觉,好几回醒来都没在后桌看见人。
只有星期一这天没放学,他和薄渐一块被老林在班拎到讲台上脱稿背上周去东楼乱窜的检讨书,和薄渐离得近。
底下众脸震惊。
薄渐倒毫无动容,不改色,跟升旗演讲似的,在讲台上脱稿演讲了关于他上周去东楼乱窜的错误行为的深刻检讨。
江淮在旁边排队。
班里格外安静,似乎连桌椅碰撞的声音都没了,只有薄渐的嗓音。
“……我反省上周我和江淮上课时间去了学礼楼东楼,主任叫停的时候也没有及时认错的错误行为……”
薄渐的嗓音轻缓且温和,像一泓清水。这他骗人惯用的语气。
江淮低了低头。
薄渐在背检讨书,江淮脑子里却在一遍遍的闪他和薄渐在天台上接吻的场景。
薄渐没推开江淮。他按着江淮肩膀,慢慢江淮推到上,江淮的衬衫被他掀起一角,腰腹肌肉贴着他手掌心绷紧,细微的发抖。
黏腻的水声,手心都渗出的汗。
这样算什么?
这算什么行为?
朋友行为?
江淮发誓他不可能卫和平做出这种事,也不秦予鹤做出这种事。
卫和平和秦予鹤也决计不可能不他在一时间推开。他们认为他疯了。
江淮觉得自己他妈就个弟弟。
到嘴的话,好几次都没问出口。在事都去一个世纪了,再开口问也显得好像不那么回事了。
处理不了的事,江淮常常当没有发生。
薄渐演讲的节奏一向很好,哪怕他在在做检讨,依旧节奏分明。
他望着底下的同学。但他知道江淮在看他。
这两天学生的事非常非常非常多,他做完检讨,接着要去开。这周连午休时间都被占满了。上课,复习,业,接着还有期中考试的模拟考。
星期天他也没有功睡在江淮床上。
薄渐微一个停顿,轻叹了口气。他稍偏头,瞥了眼江淮。
江淮他皱了皱眉,但直勾勾盯着他。
别看了。薄渐想。
江淮这么直勾勾看着他……他想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