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宁的对象也是一米九多,老好看了,比安宁好看多了。”
顾依宁一听,一米九多?
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找一米九多的安宁也跟着找一米九多的,她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以前抢了自己的音乐梦,现在又像跟她抢在家里的位置?
“姑姑,他长什么样子啊?”
会不会是跟她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毕竟太高的没有多少雷同的,顾依宁的心里有点打鼓,不会那么巧吧?
顾家姑姑想来想去,笼统的形容了一遍,然后她记得那个男孩儿鼻子上面好像个痦子。
“……鼻子上有个痦子。”
顾依宁放心了,不是王梓飞就好,放下了心。
转念一想自己也想多了,安宁算什么?
就算是她哭着跪在王梓飞的后面,王梓飞也不会多看她一看的。
顾依宁洋洋得意的想着。
*
“师哥,你鼻子上有灰。”
安宁叹口气将毛巾交给王梓飞,王梓飞叹口气,可能是刚刚买菜的时候弄到脸上了,收拾好碗筷,顾安宁喂着海涛吃了两口,海涛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当初的了,其实能走,只是有些费力,需要别人的搀扶。
顾安宁将轮椅推过来,打算推海涛下去溜达溜达,毕竟才吃过饭。
海涛吃的很少,也许还是在恢复期,整个人被阴暗笼罩着,心情也不好,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有些自卑。
毕竟现在嘴巴依然在治疗,而脚能回复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
顾爸爸已经骑车离开了,王梓飞和顾安宁两个,推着海涛在外面走着。
海涛将脸贴在轮椅扶手上,他害怕别人看见他的脸,王梓飞和顾安宁相对视一眼,安宁也没有办法,停下手,蹲在海涛的前面。
“海涛啊,看看外面吧……”
顾海涛之所以选择来顾安宁这里,也是因为他不愿意时时刻刻看见爸爸妈妈的脸,因为他会难过。
海涛拒绝,安宁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推着他往前走。
旁边有跳皮筋的孩子们,笑哈哈的看过来。
“这是什么啊?”
“笨蛋,那是轮椅……”
“可是他为什么要坐轮椅啊?而且还把脸埋起来,是哭了吗?”
一个孩子看了过来,问着,因为年纪小加上也是第一次看见轮椅,有些好奇的跟在后面,觉得坐这个东西不错,小手伸了上去。
“笨拉,坐它是因为不能走,估计是瘸子吧……”
瘸子两个字狠狠刺疼了海涛的心,海涛突然将脸抬起来,有些愤怒的捶着把手。
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来?
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看他的笑话吗?
这一刻的海涛不讲理至极,他什么都顾不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场笑话,一场天大的笑话。
因为动怒,所以海涛的唇角不断的抽搐着,整个人的一半的脸有些狰狞。
“你们看,他的脸还有嘴是歪的……”
王梓飞将孩子们给撵开,可是孩子们在后面还是大声的说着,顾安宁走到海涛的身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我……就说……不出来来……来……”
海涛有些激动,还觉得他不够难堪吗?
海涛自己动手开始转着轮子,看样子是要回家,安宁在身后想推他,可是海涛打掉了顾安宁的手,就自己动着。
王梓飞的手慢慢落在了后面的推手上面,顾海涛没有说什么。
毕竟前面就是那个大坡,他如果依靠自己的能力这辈子都别想上去了。
海涛想,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她为什么要自己活着?
活着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白眼吗?
王梓飞将顾海涛推了回去,原本是想着让他试着站在地上走走,可是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
顾海涛受了很大的刺激,拒绝和顾安宁睡在一个屋子里,他让顾安宁搬出来,暴躁的开始看见什么砸什么。
安宁没有办法,只能搬到书房去,将钢丝床搬到厨房,王梓飞在地上搭了一个地铺,说是看着海涛,顾海涛还想发脾气,王梓飞眼睛一立,海涛也没有在说什么。
“师哥,你回去吧,我看着他就行。”
顾安宁想着海涛的脸,他不想别人跟他待在一个屋子里。
王梓飞擦擦自己的手。、
“这个时候你别惯着他,你是他姐,跟他又亲,加上他病了所以肯定要拿你出气,你看看他敢不敢跟我这样?要是敢,我一个大耳光抽死他。”
笑话,一点男子气都没有,就这么点磨难就觉得人生毁了。
安宁知道王梓飞是为了他们好,也没有在说什么,她有些担心的怕练习的声音吵到海涛,王梓飞将自己家的门钥匙给了安宁,让她将琴拿过去练习。
顾海涛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觉得整个人都要憋炸了。
顾安宁每天都会维持在家里两个小时的练习,缓缓的大提琴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
顾海涛的暴怒似乎被安抚,其实他听见安宁拉大提琴的时候不多,也曾希望有一天能站在台下看着二姐在上面表演,可是今天这个愿望恐怕不能实现了。
也许以后都不能实现了。
海涛的指甲抠进自己的肉中。
王梓飞站在门边看着海涛叹口气退了出去。
*
给顾依宁写了两年信的人,还是没有忍住,坐着火车准备过来看看顾依宁。
如果依宁愿意,他们就结婚。
他怀里揣着那些顾依宁写的信,这两年之中是他们在恋爱,他想顾依宁一定会接受他的。
他上火车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只凭借着一股热情和激情澎湃。
下了火车,看着陌生的城市,他有点发闷,拿着信,对比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今天依宁串休,顾妈妈上班了,顾爸爸去照顾海涛早早就走了。
男人上了楼,手有些发抖,他不知道顾依宁家是不是搬走了,也许换了地方,要是换了地方也许他就找不到了。
每天做梦,梦里都是她,她笑意盈盈的小脸,不停的对这他笑。
站在依宁家的门外,伸出手敲了两下。
顾依宁百般无聊的在家里,也没有地方去,顾依宁的性格有些奇怪,不太喜欢交朋友,总是交不下两个。
人家放假都出去玩,可是她也没有地方去,心里还想着,要不去安宁那里去看看海涛?反正也没有意思。
听见敲门声,走过去,站在门前。
“谁啊?”
外面的男人没想到她的声音也这么好听,人美,声优。
“你好,是顾依宁小姐的家吗?”
顾依宁愣了一下,知道自己名字?
可是就算是知道自己名字,也有坏人啊,没给开门继续问着。
“你谁啊?”
“我是中央音乐学院的,顾小姐认识王梓飞吧……”
依宁一愣,王梓飞?
她推开门,看着外面的男人,才抬起眼睛,捂着胸口,我的妈呀,这是人吗?
怎么满脸的疙瘩啊?
依宁捂着胸口:“你谁啊?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带一个口罩啊,吓死我了……”
男人一愣,这和他想象中的顾依宁有些出入,说话怎么会这么刺耳?
顾依宁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别看着我的脸,我害怕做恶梦,说吧,梓飞怎么了?”
男人想说的话都忘记了,他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
“顾依宁你会嫁给我吗?”
顾依宁觉得眼前的人是神经病,她嫁给他什么?
就他长这个熊样,自己嫁他?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想早点见阎王?
不过依宁一想,也许是王梓飞看信的时候叫他看见自己的照片了,所以他千里寻来的。
如果一想,依宁更加的肯定了,王梓飞绝对喜欢自己,那些都是装的,可能是有什么原因的吧,王奶奶不是不喜欢她吗?也许是怕王奶奶找她的麻烦,一定是这个样子。
“你有病吧,你不看镜子吗?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我呸,回家里去做梦吧。”
男人的身体僵直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就因为王梓飞喜欢你吗?那好吧,你等着他娶你吧。”
咣当一声,顾依宁将门给带上了。
男人的脸扭曲着,他有着很好的家庭,有着很好的学历,他都没有嫌弃她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她竟然嫌弃自己丑,男人的小心眼病犯了,将手里带来的所有信又揣回了房里。
她根本就是一个无知的泼妇。
男人下了楼,走了很远,将所有顾依宁写过去的信全部撕掉然后扔了进去,而顾依宁的照片,被他用笔划花了脸,然后撕成了碎片扔向天空。
顾依宁想起男人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笑眯眯的想着,果然他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对自己呢?
难道就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依宁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觉得无聊,想去安宁那里看看,可是一直到要出门,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安宁家的地址啊,想想就作罢了。
*
“别吵她,让她睡吧。”
王芬对齐月比了一个手势,他们继续练习。
齐月的唱功最近进步很大,她觉得这得感谢安宁,安宁告诉她,其实唱戏剧是和拉大提琴是一样的,虽然齐月不懂大提琴,可是齐月懂戏剧。
她是因为喜欢这个,才学的。
王芬知道顾安宁肩上的压力很大,之前因为曲子的风波,现在虽然沉冤得雪了,可是上面什么说法也没有,那个说宁珈盗用曲子的,这一届比赛依然有。
王芬觉得这就是个漏洞,这样的人就应该狠狠的打压。
可是王芬也知道现在对于这个知识产权的问题其实被保护的还是不够,在说上面也确实努力了。
顾安宁的脸贴在大提琴的琴弦上歪着脖子睡了过去。
她上班每天要参加两场训练,一场自己自己的,一场是团里的,可以说整个人都有些精疲力尽的。
还有一点让安宁也有些压力,按理来说现在海涛出院了,费用应该减少了,可是想在相反的,花销反倒是增加了。
每天他要吃的药,每天去医院针灸,还有饭菜,那些都是钱,处处都要用钱,安宁有些苦恼,她不愿意和爸爸妈妈要钱,毕竟自己都上班了。
醒过来的时候,齐月他们还在练习,安宁一愣,有些尴尬的看着王芬,倒是王芬没说什么。
“醒了就赶紧过来练习,缺了你这个音乐,齐月都要找不到调子了。”
齐月点点头,是啊,今天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老师这么一说,才知道,就是因为少了顾安宁。
团里的女兵比较多,男兵还可以,不过大家对顾安宁现在都很好,都知道她弟弟发生意外了,觉得顾安宁这个人并不像是她外表的那样。
一开始没有接触安宁的人都会认为安宁有些狂,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或者是加入到别人谈论的话题中去,可是熟悉了以后就知道了,不是那样的。
她只是不太会喜欢表达自己,不太喜欢八卦,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她是很热情的。
也许也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大家就都习惯了,也接纳了她。
加上上次安宁被人说占用曲子的事情,大家都很愤慨,最后果然是顾安宁赢了,这个结果说明了,顾安宁这个人是不会说谎的,从某个侧面说明了,她的素质好。
没上过大学的人就喜欢挨在她的身边,问着她大学的事情,虽然没有上过,不过听听也很过瘾。
安宁有些抱歉的对大家笑笑,大家都理解的发出善意的笑声。
*
“你一会儿去安宁那里,给她送三千块钱。”徐云海早上要离开家的时候说着。
今天方颜请了假,因为有些感冒,打算去医院打针,因为已经拖了两天还没有见好,她有些挺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都要炸了。
方颜点点头,然后马上又叫住了徐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