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奔腾不复的时间长河中留下一朵溅起的“浪花”,就能够随时出现在“浪花”溅起的地方。
彼时彼刻,
恰如此时此刻。
普索.怀斯曼不是一次面对东野原领悟的这近乎时空系的速度系规则【逆流.逍遥游】?
但上一次的领悟实在是太过于痛,
痛彻心扉。
直到这一次,
他才完整的看清了这一幕。
“原来如此吗?”
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微微低垂下视线,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
旋即,他朝着东野原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愈发低沉地说道,“说实话,你这一枚‘果实’的甜美程度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也让我越来越期待那一口咬上去时会是怎样甜美的馥郁芬芳。”
东野原从朵洛希.阿丽塔那里得知,眼前这个男人觉醒的天赋序列18紫色史诗级能力【无量诸相】,让他形成了一种将目标视为果实收获的癖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不其然。
下一秒,东野原的眼角的余光倏然间也被一道道浮光掠影填满。
他的正后方明明只有一个敌人,但在这一刻,除了前方的道路,竟凭空生出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东野原瞬间明白。
这个连女帝朵洛希.阿丽塔的秩序都能够模拟的男人,终于还是窥破了他隐藏在速度中的奥秘。
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是天赋序列18的【无良诸相】有多变态,能够复刻别人能力的同时还能窥破别人的领域、规则甚至秩序。
不得不说的是
无论这个男人有多令人憎恶,有多令人恶心,但无可否认的一点,吊在东野原身后紧随不舍的的这个男人太强!
也太过变态!
哪怕不靠着天赋能力这种幸运女人的青睐,普索.怀斯曼单纯靠着那妖孽般卓绝天赋领悟的【心意流】技法,就能窥破寻常对手能力的奥秘。
技近乎道。
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反过来想想,
如果不是这样妖孽般的天赋
一个在上京天人贵族老爷们眼中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卑贱血统的人类,
又怎么可能在上京都市圈、在裁决司这样天人英才林立的地方一人之下?
这些念头瞬间掠过东野原的脑海,他的嘴唇紧紧呡起,脸上的神色也愈发肃穆了起来。
他知道,身后的这个男人,绝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面对过的最强大的敌人。
尤其是白天鹅港那一战,
失去了某些东西后,这个嘴角时常挂着充斥疯狂与杀气此刻又平添了一丝邪气和癫狂,像是卸掉了某种束缚般此刻所展现出的实力居然更甚以往!
东野原手中拎着大快刀闷头疾行,感受着身后那倏然间时不时从不同角度袭来的浓烈压迫感,飞快地在下水道中变换方向和脚下的落点。
而他每一次变幻,
在他先前路线的落点中都会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凄厉刀光,坚硬的下水道墙壁顿时像是豆腐一般崩碎坍塌。
“没机会的.
我说过,没机会的。”
完美复刻了东野原【逆流.逍遥游】后的普索.怀斯曼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飘忽不定,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你还有几把刀?又还能挡得住我几刀呢?难道你真的以为可以逃出上京吗?”
他说这些当然并非是真的像是东野原说的那样,身体上少了点东西,性格也开始变得啰啰嗦嗦了起来。
恰恰相反,
普索.怀斯曼是在享受享受语言带给对方的压迫感,享受着东野原愈发紧绷的神经,享受着收货前“采摘”的乐趣。
东野原很清楚对方的打算。
手中拎着第六把刀他呡着双唇,一言不发的闷头继续狂奔.
他当然不是打算这样逃出上京。
事实上,
他一直以细微的幅度盯着时间。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好在【罪恶手册】的加持进入了他这一晚反猎杀后新增的称号功能七十二小时一次的“停滞状态”,剩下的时间他要留在最需要的时候。
此刻东野原的神经无比紧绷!
那个男人虽然追在他的身后,但从对方在半途中的话语中最起码可以听出,裁决司的那些黑袍有一部分人兵分两路去往了上京都市圈地下流民的聚居地。
那个地下世界鼠城。
灶门铸剑一族的诚信毋庸置疑。
灶门炭十郎的人品更不用说,他很肯定对方这一夜都没有合眼,正在全力以赴地将京都无上大快刀十二工合二为一的锻造。
但东野原无法确定的是
倘若裁决司真的身后那个男人所说,已经对上京都市中心地下流民聚集地进行了清洗,那么灶门炭十郎还能如期完成重铸吗?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
那么他此刻靠近那片地方,
迎接着他的就是铺天盖地的裁决司的黑袍执行队和警卫厅的人,说是自投罗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有那么一瞬间,
东野原的心中有过动摇。
但看了眼手中在身后那个男人那把妖刀【村雨丸】下“一碰就碎”的良快刀,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身后那个不断攻心的男人,虽然是想动摇他战斗的信念。
但最起码有一点没有说错。
——那就是这场地下遭遇战,从一开始,东野原就没有任何的选择。
不说战而胜之这种“遥远”的事情,仅仅是想要在正面对上身后的那个男人时拥有一战之力,他就必须要取回那把十二合一重铸后的无上大快刀。
思及此处,东野原不再迟疑,当即脚下加速猛地斩裂了身旁的下水道墙壁!
下一刹,他整个人随着无数碎石一起夺路穿进另一条道路,找准记忆中的方向身形再次拉出了无数残影。
瞬息间,出现在洞口旁的普索.怀斯曼望着东野原的背影,似乎猜到了什么,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微微有些讥嘲的笑意。
还在希翼着想要混入人群吗?
真是个.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