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剥了一个栗子递给陶君兰,笑了笑:“皇后估计本是想留下那个孩子的。可这废太子的人太多了,她只能如此。说起来,这会子皇后怕是真心疼呢。”太子无子,唯一一个还是****来的。皇后必然不喜,所以肯定想让太子再有其他的血脉。
“皇上若相信那孩子真和太子无关,只怕肯定是要彻查一番了。到时候,出入宫中的男人怕是都要被怀疑。而且不知道被顺带查出多少肮脏事儿。”陶君兰是做过宫女的,自然知道私底下那些宫人之间的把戏。若真彻查,怕是能清白脱身的还真没几个。
陶君兰皱了皱眉,又道出自己心里的猜测:“你说,宜妃那事儿若这次被查出来,会如何?”
李邺皱了皱眉,最终摇摇头:“罢了,父皇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若宜妃和太子的事情被揭露出来,只怕是真要出事儿。”
“那若只是揭露宜妃与人偷情生了孽种呢?”陶君兰犹豫了一下,又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来:“那孩子不是皇上的血脉,滴血验亲便是能验出来。到时候,也不需要将太子牵连进来,只要让宜妃……”
李邺仍是摇头:“罢了,这次父皇是真气狠了。况且,宜妃这事儿不牵上太子也没什么用处。且再等等罢。”
李邺既然如此说,陶君兰便是只能作罢。她本想着,若是宜妃的事儿揭露出来,到时候皇后的包庇罪肯定让皇帝厌恶,不说废后,只说让皇帝彻底夺了皇后的权力也就够了。说白了,太子最大的依仗不是太子的身份,也不是王家,而是皇后。
自然,她心里也明白为什么李邺会如此反对这件事情。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他纵然有所不满,有所怨恨,可是到底父子亲情血缘都是割不断的联系。他狠不下那个心来。纵然知道这个事儿迟早都是要揭露出来的,可是他也不愿在此时雪上加霜。
李邺或许算不得什么良善之人,可是这一点却是比太子强上千倍万倍。所以,李邺得皇帝偏爱,得先皇偏爱,也是理所当然。
至少,陶君兰是这么认为的。
说着话,一小把烤栗子都吃完了,陶君兰还有些意犹未尽。李邺却是不许她再往火盆里添了,扬声叫了丫头将剩下的生栗子全都端走,道:“再吃就该上火了。明儿再吃罢。”
陶君兰只得作罢,又笑话自己:“怪道红螺只让人准备了一小碟,怕就是知道我管不住自己嘴。拴儿和明珠嘴馋,怕也是随了我。”
“拴儿也别给他吃太多了。这不好克化。又容易上火。”李邺微笑着,带了几许宠溺的看着陶君兰,却又一本正经的吩咐了这么一句。
陶君兰应了,又叹了一口气:“拴儿太皮了。这么冷的天,非要出去玩儿。屋里一刻也不肯呆。奶娘都快管不住了。在宫里时候,到底是太过娇惯了些。”
在太后看来,既然是天家子孙,自然是与生俱来的尊贵。和普通孩子自然是不一样。拴儿只要不是太过分,太后都不许人拘着。如今就养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李邺笑着摇头:“拴儿还小,慢慢的也就好了。不过,也的确是不用太拘了他。等他自己受了凉,病一场他自己也就知道这事儿不该做了。而且,如今我想着倒是该给他寻个伴当了。既有个玩伴儿,也从小培养起心腹来。”
“拴儿才三岁多,找个多大的孩子合适?”陶君兰有些踌躇:“太小的怕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太大的只怕又玩不到一块儿去。”
“我回头去跟宫里的总管说一声。有七八岁的孩子净了身的,身家清白的便是挑两个罢。”李邺沉吟片刻后如此言道。“今年是灾年,卖孩子的多。宫里也趁机采买了许多。”
提起这个,陶君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些回了家乡的灾民,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个情况父皇前些日子才提起过,怕是有那个心思想要派人去那边看看。”李邺忽然想起这事儿来,顺嘴提了提:“说不得,这次要派我和小七去了。”
陶君兰顿时皱眉:“怎么每次这样的差事就轮到你了?你这胳膊都还没好呢。”她看到李邺胳膊的时候,其实已经好了许多了,可是看着那浓厚的淤青,她还是能想象到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想了想,陶君兰忽然一笑,侧头问李邺:“这样的苦差事,不如叫太子去好了。正好也算是描补一下形象。”
李邺讶然的看了陶君兰一眼,皱眉想了一阵,倏地笑了起来:“的确是如此,这等苦差,叫太子去也挺好。”太子和那边官员本就是有关联的,这次去,不知道看了他们贪污赈灾款项中饱私囊,是同流合污还是大义灭亲?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有法子从里头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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