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蓦地睁大眼。
叶拙寒吻得很轻,舌尖扫着祁临的唇齿,没有往里面顶。祁临本能地后仰,腰却被有力的手臂揽住。
他知道今天的自己不正常,在理智和冲动间反复横跳。
是他将气氛变得压抑,也是他说出“你就要用吻堵住我的嘴吗?”来缓解压抑。
他没想到叶拙寒真的吻了。
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但这里是岳城美术学院,周围有三三两两经过的学生。
更重要的是,这里可能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祁临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只一会儿时间,耳朵就热得通红。
吻完,叶拙寒说:“我也可以。”
祁临大脑宕机片刻,回神之后给了叶拙寒一拳,“你故意打岔。”
叶拙寒淡淡的,“我没有。”
祁临一想,明白叶拙寒的确不是故意的。
今晚在理智和冲动间反复横跳的绝不仅有他一个人。
他是有备而来,叶拙寒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叶拙寒一定比他更加紧张。
而刚才那个吻,不过是出自本能。
神仙哥哥因为紧张,而想亲他。
“你笑什么?”叶拙寒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先提问了?”祁临舔了下被吻过的唇,用视线示意不远处的老教学楼,“我们去那边走走。”
去老教学楼的四楼,看看那间教室。
“我能知道你以前到底叫什么吗?”路上,祁临没说完先笑起来,“小龙哥,叶小龙,还是叶龙龙?”
叶拙寒偏过头,“你以前说我是宝批龙,因为潜意识里就有‘龙’?”
祁临回答不上来。
是潜意识吗?或许吧。
可是什么龙不好,非得是宝批龙?
“你不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宝批龙。”祁临说:“而且你不是宝批龙,是小美龙。”
叶拙寒温温地笑了笑。
走到老教学楼时,叶拙寒停下来。
“走啊。”祁临回头,准备牵他的手。
他却没让牵。
两人僵持片刻,祁临终于道:“你出差时,我在书房发现了一张写生,画的是我。我对比过背景,应该是这栋楼四楼的一间教室。”
叶拙寒眼色忽明忽暗。
祁临说:“我在那间教室里,给你当过模特?”
“没有。”
叶拙寒的答案出乎祁临的意料,“那是……”
“那不是写生。”叶拙寒吁了口气,“是在没有你之后,我凭想象画出来的画。”
祁临一惊,“没有我之后?这到底……”
叶拙寒再一次打断,“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祁临按捺住不安,“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丢掉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现在我们很好,也许想不起来对我来说才是最理想的结果。但你了解我的感受吗?失去一段记忆,就像被提到空中,悬着,踩不到地面!”
祁临越说越激动,语速也变得更快。
心中一个声音道——你先冷静下来,激动解决不了任何事。
“我……”他终于还是打住了,眼睛却泛起红和水光,那么直白地望着叶拙寒,讨要一份真相。
忽然,叶拙寒将他抱住,力气之大,他几乎是撞到了叶拙寒怀中。
“我了解。”叶拙寒嗓音低沉喑哑,温柔得近似痛惜,“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祁临紧紧抓住叶拙寒的衣服,将昂贵的布料捏得又皱又湿。
许久,他在叶拙寒肩头轻轻点头,“好。”
从美院离开时已是九点,小南门外的巷子人声鼎沸。
祁临从的情绪中缓过来,经过一个凉面摊子时拽了下叶拙寒的衣袖。
叶拙寒:“嗯?”
祁临笑着说:“哥哥,我没吃晚饭,饿了。”
这声“哥哥”让叶拙寒皱了下眉,“回家再吃。”
“走不动了。”祁临拿起一个塑料板凳坐下,还拍了拍另一个,“来。”
“车就在巷子外面,几步路就到了。”叶拙寒说。
“几步路?”祁临说:“这条路起码一公里!”
叶拙寒:“……”
祁临对老板道:“两碗凉面,谢谢!”
叶拙寒只得坐下,“是谁非得让我停小南门外?恶人先告状?”
祁临老实道:“是我。所以我这不是请你吃凉面了吗?哥哥,不要生气了。”
叶拙寒被哥哥来哥哥去的叫得没了脾气。
“凉面辣,要两份红糖凉糕解辣。”叶拙寒说。
祁临:“好勒!”